小小的拳頭攥得緊緊的，她透過窗子去看，母親縮在一邊瑟瑟發(fā)抖，而父親面目猙獰，指著她大罵：“再生個(gè)賠錢貨出來，老子要了你的命?！?/span>

那時(shí)，每天夜里都是漆黑的。

白日里還有幾個(gè)小伙伴陪著玩耍，可那也只是周末的時(shí)候。

周一到周五，他們是要上學(xué)前班的。

姜珂也差不多到了年齡，可姜家拿不出錢。林蓮芝就想著再拖拖，等孩子生下來，她能去做些重的活計(jì)，多掙些錢，供姜珂去上學(xué)。

秋去春來，林蓮芝到了臨產(chǎn)前。

父親面上也沾了喜色，因?yàn)樗安痪萌R里求了求，那和尚告訴他，這一胎是男的。

那時(shí)姜珂還不懂事，只知道家里日子好過不少。

媽媽的肚子大了，里面有個(gè)小弟弟。她夜夜盼著小弟弟快點(diǎn)來，她好看看，這弟弟到底是什么樣子，怎么大家都這樣稀罕。

后來林蓮芝當(dāng)真生了個(gè)男孩。

可再后來的變故，讓小姜珂猝不及防。

那是一個(gè)寒冬的深夜，弟弟出生不足半年。

她在偏房里睡覺，被一陣吵鬧聲驚醒。小小的姜珂去看，就望見父親又在指著母親的鼻子罵，可這回母親卻不是之前那副低眉順目的樣子，而是通紅著眼，瞪著眼前的男人。

然后母親奪門便走。

小姜珂有些害怕，她跟在后面叫著：“媽媽?！?/span>

林蓮芝卻是沒有停下。

漆黑的夜色下，婦人走得又急又快。忽然，一陣清亮的啼哭聲響起。

是母親懷里的弟弟在哭。

那時(shí)姜珂不知為何，有些心慌，終于，她也哭了起來：“媽媽！”

林蓮芝踏出了姜家的門，手里搖晃著，嘴巴“喔，喔，”的哄著孩子，眼睛盈滿了淚，回頭，又望了姜珂一眼。

就是這一眼。